【裘医】【弄假成真】（中下）
【11】
当手术最关键的部分完成后，艾米丽将剩余的步骤交给其他医生，自己连手套和口罩都没来得及摘便跑了出去。本来在手术完成前，手术室是不可被打开的，然而艾米丽过于担心外面的人，早就把这规矩忘得一干二净。
枪响已停止，战斗应该已经结束了。
厚重的大门被用力推开，艾米丽扯下口罩，一奔出门便看到了满地狼藉。
以及一只瘫在椅子上的裘克。
身为医者，艾米丽自然不会像某些狗血小说里描绘的那样大叫“不！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抛下我……”之类的脑残句子认为裘克已经升天了。她冷静地绕到男子身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嗯，还活着，睡着了而已。
艾米丽稍稍松了口气，然而一回头看到横尸遍地，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她不想被尸体围着，却又不忍心叫醒睡着的他。
于是女孩蹲在熟睡的杀手边，白皙的柔荑紧紧扯着他的袖子，如同警觉的小兽般瞪着周围的死尸。
裘克醒来的时候，艾米丽正用自己的手帕擦着他脸上沾染的血迹。先前的擦伤已经被妥帖地处理好，他又一次疑惑最近自己的警惕性是不是降低了，否则怎会有人靠近而不自知。
先前从医院逃出去的平民们报了警，出人意料的是赶来的居然不是普通警察，而是贝坦菲尔分家的刑警。
身为大家族中的人，哪怕只是分家，警察们也对贵族之间的明争暗斗明打暗杀一清二楚。当看到二楼的尸体与走廊尽头的两人时，他们根本没有任何举动，也没有对明显干掉了这么多人的裘克有任何表示，只是规规矩矩对着黛儿家族的小姐行了礼，对于地上的尸体半句话都没提。
“黛儿小姐，感谢您对贝坦菲尔家族的爵爷伸予援手。”为首的警察恭恭敬敬地道：“家主让在下替他转告，此事必有重谢。”
“贝坦菲尔家族的爵爷？谁？”艾米丽一愣。
“正是躺在里头的那位。”警察答道。
“什么？”
她记得贝坦菲尔家族唯一的爵爷，是玛尔塔的叔叔——阿诺德·贝坦菲尔，全家族中唯一一个选择经商而不是参军的男人。同时这个男人也是全国最大的军火商，甚至皇家军队的军火都是从他手中转购而来。
这么一位身份尊贵地位重要的人物为何会毫无守卫的出现在圣心医院？
艾米丽发间滑下一滴冷汗。
自己真是鲁莽了，没弄清楚病人的身份就直接动了手术。好在手术成功了，若是失败导致了阿诺德的死亡，还不知道那些对头的家族会如何大做文章。
但她成功了。这代表贵族中最顶尖的贝坦菲尔家族欠她，欠黛儿家族一个人情。
素手紧握，泛白的骨节显露着千金小姐此时的紧张与后怕。
她的医术很好。但这并不代表她有能力承担手术失败的后果。这后果可能是仇家的反击，自己的安危，甚至有可能导致家族的覆灭。
忽然一只属于男子的手掌将她的手指收拢在掌心以不可抗拒的力道包裹。原本坐在椅子上的杀手懒洋洋地起身，手腕一动便把胡思乱想的女孩带入怀中。那对慵懒而不失危险的暗色红眸带着凌厉之气扫过面前顶尖贵族的成员们：“我想各位也许应该先把这里的垃圾清理清理，而不是来搭讪我的姑娘？”
无边煞气卷席而来。男人们身子一颤，只觉得面前这人明明如此年轻为何却能让自己不寒而栗。
“冒犯了。”霸道惯了的刑警们此时不知为何失了底气，胡乱应了一声便赶紧收拾起鲜血满地的现场来。
“这些都是朝着我来的？”艾米丽看着满地死尸毛骨悚然。
作为医生，尸体这种东西她是见惯了的，然而一想到这些尸体的身份她还是忍不住脊背发凉。
“嗯。”裘克打了个哈欠：“所以下次可别以为哪里可能安全就赶着我走。这世上没有什么地方时绝对安全的。”
“哦。”艾米丽乖乖应下。
“现在打算去哪儿？”
“回家吧……我去跟他们交代一下。”艾米丽从裘克怀里脱出来，机械地走向手术室。先前被握着的手也自然而然的从裘克手心滑出。
裘克撇撇嘴，忽略心中那丝微妙的不爽，双臂环胸，站在原地等待。
【12】
安排好了一切后，艾米丽与裘克回了黛儿家族。那刑警们一部分处理好现场带走了尸体，而剩下的绝大部分则留了下来守在手术室门口。
可能是这次事件让艾米丽受了刺激，或是医院中又没有什么事。连着几天她都窝在家里没有出门。裘克倒也乐得轻松，除了偶尔解决一下从花园溜进来的小老鼠之外，他几乎无事可做，顶多就是陪着女孩聊聊天。于是他有点担心这姑娘会不会在家里憋坏。
艾德在这期间倒是回来了两次。只是待了片刻看了看艾米丽就再次外出了。
这天医院来通知了。艾米丽接到通知后立刻就拉着裘克赶去了圣心医院。
阿诺德醒了。
“我应该谢谢你，黛儿家族的小姐。”躺在病床上的中年人不轻不重地喘着气，带着虚弱的苍白脸庞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苍老，以及属于上位者的威严：“你救了我的命，我欠你一个人情。”
“那么阿诺德先生准备如何还这个人情？”艾米丽将这个敏感的问题交给阿诺德。
“你想要什么呢？孩子？”阿诺德不动声色地把麻烦推了回去。
艾米丽抿了抿唇：“也许我应该先知道您的底线，再好好思考我想要什么。”
“嗯……”那有些干枯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床边的扶手：“在不过分的前提下，我，或是贝坦菲尔家族家族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
“那——”艾米丽像是想到了什么，急急问道：“若黛儿家族有难，是否可以请您——请贝坦菲尔家族家族伸出援手？”
“……可以。”阿诺德沉默片刻后，道：“前提是不牵扯到皇家。”
“不会的！感谢您的慷慨！”艾米丽感激地鞠躬。
“这是你应得的。”阿诺德失笑。
年轻真是好啊。拥有他们这些已经心如死灰的老人所没有的活力与生机。
若与皇家无牵扯，他倒是很愿意帮黛儿家族一把。毕竟玛尔塔与这孩子的关系似乎也挺好的。
侄女玛尔塔是阿诺德在贝坦菲尔家族家族中最喜爱的孩子。因为那孩子不仅性格合他胃口，本身的实力也不赖，更何况他没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对于这个侄女阿诺德几乎是宠上了天，有求必应，弄得玛尔塔的父亲总以为阿诺德要跟他抢女儿。
而玛尔塔却从不对他提要求。
“话说你身边这位……”阿诺德的视线投向了一旁的青年。
裘克挑挑眉。
“啊……他是……”艾米丽看了看裘克，忙答道：“是我恋人。”
“是吗？”阿诺德笑了笑：“长得蛮俊的。实力也不错啊。”
阿诺德指的是前几日的那事。
艾米丽与裘克很有默契的默不作声。
以阿诺德这般阅历，恐怕很容易便能猜到裘克的身份罢。
“多谢大人夸赞。”裘克似是毫不在意地开口：“若无他事，我便先带着我家姑娘告辞了。”
“去吧。”
裘克立刻拉着艾米丽头都不回地转身就走。
“阿诺德先生，祝您早日康复！”艾米丽扭头喊了一声便被拖走了。
阿诺德在后方对着她摆了摆手。
“你很高兴？”裘克双臂曲在头后无语地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人儿。
“当然了！”艾米丽伸了个懒腰：“得到了贝坦菲尔家族家族家族的支持，我能不高兴吗？也算是为老爸分忧啦。”
“你倒是懂事。”
“我一直都很懂事。”艾米丽白了裘克一眼。
“一直很懂事？那你怎么不听你爸爸的去相亲？”裘克嘲笑。
“那不一样！”艾米丽反驳：“懂事和相亲有什么关系？！”
裘克摊手：“听你爸爸的去相亲不就是为他分忧么？”
“要是我真去相亲难道还能遇到你？！”艾米丽脱口而出。
寂静。
裘克：“……”
艾米丽：“……”
哦豁，完了。
【13】
“咳咳。”裘克轻咳一声打破尴尬：“你现在是打算回家吗？”
“回什么家……无聊死了。”艾米丽顺其而下，抱怨道：“家里除了一堆花花草草和我都背透了的书之外什么都没有，我要去伍兹花店找我朋友玩。”
“那走啊。”裘克叹了口气。
这家伙是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啊，这离上次刺杀才过了几天，她就又忍不住想要放飞自我了。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前头的女孩提着手包哒哒地走着，后面的男子兜着双手默默地跟着。
也许他们都在思考那一句〖要是我真去相亲难道还能遇到你〗意味着什么。
终于到了艾米丽所说的伍兹花店。店主是个十分年轻的小姑娘，名叫艾玛。她戴着一顶草帽，脸上生了几颗活泼可爱的小雀斑，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
“艾米丽！”正在整理花草的小姑娘远远便看见了自己的好友，立刻开心地朝她招手：“你终于来看我啦！”
“嗯。”看到好友的艾米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然后接住了扑过来的艾玛。多日不见的闺蜜嬉闹起来，丝毫不在意两者之间身份与年龄的差距。
与同为贵族的玛尔塔·贝坦菲尔相反，艾玛·伍兹只是一介平民。但艾米丽从不介意这个，再说艾德对于她的交友也没有要求，只要人品不差就行，因此艾米丽的社交圈里不是贵族的朋友们多的是。
对她而言，只要性格合得来，身份差距再大都不是问题。相反，若是她看不顺眼的，哪怕是皇家的公主，只要惹了她她照样一巴掌呼过去。反正理亏的又不是她，再说了还有艾德替自己收拾烂摊子呢，怕个篮子啊。
“艾米丽，他是谁呀？”忽然艾玛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裘克，附耳在艾米丽旁边悄悄问道。
“呃……他……”面对长辈，艾米丽可以毫不犹豫地忽悠，但这可是自己关系最好的闺蜜——
“是男朋友？”艾玛的一声惊呼直接解决了艾米丽的难题。
“是……”艾米丽干巴巴地笑道。
她很想告诉闺蜜真相，说这个男人只是她雇佣来保护自己的杀手，但却又莫名的不舍，甚至想要众人一直这样误会下去。
……为什么？
她不知道。
“艾米丽，你太过分了！”艾玛故作伤心地道：“说好的单身女孩手牵手，谁先脱团谁是狗呢？！”
艾米丽：“……”你是认真的吗。
然而下一秒，她的好闺蜜艾玛就立刻变了脸，笑嘻嘻地窜到裘克面前：“帅哥你多大了？是干什么的？家底怎么样？怎么认识艾米丽的？怎么追到艾米丽的？准备结婚吗？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打算生几个？生男孩还是女孩？……”
裘克被这连珠炮般的奇葩问题噎住。
小姐，需要我给你颁一个年度最佳戏精奖吗？？
“艾玛！”艾米丽怒吼一声。
“好啦我知道了啦。”艾玛悻悻地住口：“还没结婚呢就护着自家男人了。”
裘克和艾米丽心中顿时升起了浓浓的无奈与挫败感。
艾米丽朝裘克使了个眼色，裘克立刻会意，说道：“你们聊，我去买点东西。”
“去吧去吧。”艾米丽赶紧让裘克走远点以免又被艾玛祸害。
裘克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商店。他回头看了看聊起天的两个女孩，确认她们周围没有潜在危险后，便进了商店买了瓶水。出来时顺便一拳揍晕了一个偷偷摸摸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的男人。
裘克靠在小巷的墙上，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放在手中把玩了一会儿，放弃了点燃它的念头。转而把它扔进了垃圾桶。
曾经的他十分喜欢抽烟。但自从那次任务失败后他就把烟给戒了，因为那次任务暴露他的正是他身上的烟味儿。
于是裘克坐在花店边的长椅上，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略惆怅地望着远方。
为什么他忽然觉得保护一个人比杀一个人难多了……？
【14】
一连着几天，艾米丽跑出家族到处拜访自己的闺蜜们。她闺蜜们的身份各种各样，有贵族的玛尔塔与薇拉，中产阶级家的海伦娜，祭司家族的菲欧娜，钟表匠家的特蕾西，以及经营花店的艾玛。
裘克都不知道她是怎么与这些人的认识的。他现在只知道，每天都有无数讨厌的老鼠不厌其烦的骚扰着他的姑娘。
艾米丽聊天时，裘克打架。
艾米丽喝茶时，裘克杀人。
艾米丽准备离开时，裘克清理尸体和战斗痕迹。
艾米丽：“裘克你刚刚去哪儿了？”
裘克：“……我刚刚去上了个厕所。”
“哦，那我们走吧？”
裘克觉得为了这十万英镑他拼了。
又或许为的不是这十万英镑，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这天艾德似乎终于忙完了他的事情，不仅回了家族，还给艾米丽带来了一件精致而贵气的晚礼服。
“这是？”艾米丽打开礼盒，看见了那条以金色丝线勾勒出华美花纹，点缀着碎钻如深空繁星般神秘而惑人的暗紫薄纱丝绸礼裙。
“下个星期五是你的生日啊，爸爸在家里安排了一场晚会。”艾德摸了摸艾米丽的头笑道：“贵族的晚会上可少不了各路名门闺秀，分家的人也会来。而我的女儿当然不能比他们差。”
“谢谢，老爸。”艾米丽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礼服：“我可以邀请我的朋友们来吗？”
有好玩儿的自然不能让自己的闺蜜们错过。只要把她们好好打扮一番，绝对都不输于其他的名门小姐。
“……恐怕不行，亲爱的。”艾德顿了顿，轻声开口。那对浮着疲惫的蓝眸中流露出一丝歉意与严肃。
艾米丽与自己的父亲对视，仿佛从那对布满沧桑的眼睛中读懂了什么。
“好。”艾米丽难得没有抗议，默默点点头。
艾德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容，那道道岁月刻下的皱纹仿佛释然了般舒展开。慈爱的父亲笑道：“去试试礼服吧，艾米丽。”
“嗯。”艾米丽抱着礼盒跑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裘克看着她关上门，半晌后开口道：“这样冒险真的好？”
“最后一搏。”艾德淡淡地道：“这次晚会过后，我黛儿家族，要么依旧辉煌，要么就此灭亡。’
“你其实不必这样选择。”
“但我没有精力，也没有多少时间再对抗下去了。”艾德无奈一笑：“不如放手一搏，把所有的麻烦一次性解决。黛儿家族的地位保住了，我也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陪艾米丽。”
“……反正记得给我我的钱就行。”裘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撇了撇嘴转移话题。
艾德被他的话逗的大笑出声：“放心，该给你的一分都不会少给！”
“哼，那就好。”
“裘克。”男人的笑容忽然收敛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乞求。
“保护好我女儿。”
这是来自一个深爱自己女儿却又无力保护她的，放下了自己属于上位者尊严的，苍老的父亲的请求。
裘克被他的神情震慑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回答他。
“不用你提醒。”
他自然会保护好他的姑娘。
【15】
艾米丽没有把晚礼服穿出来，只是自己在房间里试了礼服便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走出房间一本正经的对着下方等得眼巴巴的两个男人宣告：“衣服很合适我很喜欢。”
裘克/艾德：所以我等了这么久你就告诉我这个？？？
“反正下个星期你们不就能看到了嘛。”艾米丽看出了两人的幽怨，笑嘻嘻地解释：“惊喜要留到最后嘛。”
“我才不想看。”裘克嘴硬地反驳。
“哦~”艾德神色怪怪地看着他，似是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那神情明明白白地对着他说道〖你分明就想看我女儿穿晚礼服在这儿嘴硬什么〗。
“爸爸你没给裘克准备礼服？”艾米丽拍了拍楼梯扶手提醒艾德。
艾德：“……这我怎么记得？”我为什么要给他买礼服？
“所以你给我安排了其他男伴？”艾米丽挑眉。
“……没有。”
女孩摊手：“那你准备让他穿着这身参加晚宴？”
裘克：你对于我的衣着品味有什么意见吗。
“好了好了我准备就是了。”拗不过自家宝贝女儿的老父亲只得应下，顺便瞪了身旁的年轻人一眼：〖臭小子有本事啊居然能让艾米丽替你说话？〗
〖管我鸟事又不是我要她帮我说的。〗裘克毫不客气地回瞪回去。
“你们俩在那儿眉来眼去地干啥呢？”艾米丽狐疑地看了两人一眼。
“没什么！”一老一少，异口同声。
……
一星期过得相当之快。转眼就到了星期五的晚上。
晚宴地点设立在了与家族住宅隔了一整个花园的另一栋会客别墅中。已经有不少精心打扮过的绅士们与夫人们到达了这里，端着香槟小声交谈，一言一行之间不忘维持自己贵族的优雅。
艾德为裘克准备了一件高级的燕尾服。虽然裘克很不愿意穿上这虚伪的绅士礼服，但在艾米丽与艾德的双重威胁下还是把这玩意儿憋屈地穿在了身上。
“很帅欸。”艾米丽感叹。
“……”裘克心里稍稍舒服了些许。
“你先去那边等我。”艾米丽把裘克推出门：“我换好衣服就过去。家里没事的啦就隔着一个花园而已，肯定不会有人动手的。”
“那你快点。”裘克只得答应，顺便在周围巡逻了一遍，没发现危险后便慢慢吞吞地走向晚宴场地。
“艾米丽呢？”正忙于接待客人的艾德看到独自前来的裘克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问道。
“她让我先来。她马上就到。”裘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
虽然他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种场合……但他果然还是不太喜欢这些装模做样的上等人。为什么他们不能像艾米丽那样……
等等他在想什么？
裘克甩甩头。最近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想到些奇怪的东西……莫非自己被这些上等人感染了？
人似乎都到了。艾德按着晚宴流程发表了一番感言，然后宣布这“增进交流与合作”的晚会正式开始。
大厅中响起优雅的华尔兹。贵族的绅士小姐们成双成对地滑入舞池跟着乐曲的节拍翩翩起舞。裘克注意到大厅的边缘处站着一些黑色西装的沉默男人，身上还佩了枪。
是贝坦菲尔家族家族的人。看来阿诺德没有食言。
一曲结束，众人行礼并交换舞伴。正当第二曲要开始时，舞会的正主终于姗姗来迟。
少女一身独一无二的丝绸所制的暗紫色长裙衬出肌肤白皙，脚踏一双幽蓝色的高跟鞋，褐色的长发与晶莹剔透的白水晶发链编在一起轻轻搭在肩上，耳间缀以一枚白玫瑰耳钉，银质的族徽项链跨过精致的锁骨垂在胸前，绕在手臂间的薄纱轻扬恍若云雾飘渺。而一切的一切都比不上她脸庞上完美无缺无懈可击的优雅笑容。
刹那间他眼中仅她一人。这女孩是无数繁星中最耀眼最美丽的那弯玄月，华丽而不庸俗的银白华光无可媲美，引得地面上卑微的尘埃对其生出无限遐想，所有事物与之相比都毫无例外的黯然失色。
“抱歉让各位久等了。”艾米丽提裙行礼，言语中饱含无限歉意：“艾米丽·黛儿在此向各位道歉。”
人群安静数秒便给予了回应，贵族的人们笑答无碍，并一个个的送上自己为面前的小姐准备的生辰礼物。在介绍自己所准备的东西之贵重稀有时也不忘暗中争个高下。
裘克看着那姑娘微笑着在各路贵族之中巧妙周旋，一举一动都如经过严格训练般让人挑不出任何瑕疵。
艾德在舞池外看着自家夺目的女儿，眼底尽是自豪与满意。
侍者将礼物们带离会场，艾米丽与其他千金聊了一会儿后便随便找了个借口脱离了小姐们的圈子，款款步至沉默已久的男子面前。
“怎么啦？看傻啦？”艾米丽笑嘻嘻地凑到裘克面前。
“没有。”裘克撇过头去。
“行吧，没有就没有。”艾米丽戏谑地回答，转而又十分认真地盯着他问道。
“那么你愿意邀请我跳一支舞吗？这位先生？”
裘克缓缓回过头，低头看着她精致的脸庞。那对曾只有杀气与冷漠的锐利红眸中此时却不自觉地化开前所未有的温和与宠溺。
“当然，我的小姐。”
#七千字！夸我！！！！！我要红心蓝手和评论！
我估计弄假成真不止两万要两万五才能完结。
……因为现在已经两万了。
写艾米丽的晚礼服真的写的我要死啊我讨厌服装描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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